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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 這倆要結婚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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慶林長公主說:“我嫁你,要安靜過日子。”

然後慶林長公主托了杜氏、顧益純那裏當然是鄭靖業,分別向自己的家人告知,這倆要結婚了,你們趕緊準備。

皇帝喜極而泣,當年在世家身上折回的面子總算是找回來了!妹妹終於嫁掉了!下令給慶林長公主翻修房子,給妹妹妹夫準備婚禮。還有些不安地問鄭靖業:“你做媒我自是放心的,不過……顧家真的願意?”被世家坑苦了的皇帝怕被人再放鴿子。

顧家目瞪口呆,多少年了,大家已經放棄了讓顧益純討老婆了,都想著把誰過繼給他好了,他居然尚主了。

顧家最是識趣不過的一個家族,對內雖說家規森嚴,但是在執行方面,還是頗有一些彈性的。

當年張智,不論是長相還是行事,比鄭靖業差了八條街去,但是勢大,顧家就不得不讓出一個顧益純來娶張家女兒。顧益純命大,婚還沒結,準丈人就登臺了,這也不能掩飾顧家的行為習慣。

比如季繁一求,加上張智敗了,顧家非常痛快地就給了顧益純婚姻自主權,以至於顧益純一直打了這麽多年的光棍兒。

現在鄭靖業作媒,皇帝嫁妹,顧益純又沒有逃跑,行,就她了。

一個巨雷就這樣哐當到了世人的頭上。蝦米?他們倆?拆開來看,都很正常。合起來看,條件也相符,皇家公主配世家名士,年紀都不小了。問題是……這倆是著名的不婚主意者啊!

大家看著大紅的喜帖心想,這得潑了多少盆的狗血才能染成這樣一個紅彤彤的局面啊!

一個被世家隱諱拒過婚,不說恨世家入骨吧,她的宴會上從來沒有哪個世家敢出現。一個被強權逼婚,氣得離家三十年。這倆要是想湊到一塊兒,怎麽著也得來個轉承起合,虐戀情深又或者是歡喜冤家地上演幾部大戲吧?咱們怎麽就沒聽到一絲風聲呢?

一打聽,居然啥都沒發生過!

坦白說,不論是顧益純還是慶林長公主,都只是想要一個家而已,都是經歷過挫折的人,和緩的生活才是他們需要的。不必要為了給別人制造一段談資而折騰自己。

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滿眼幽怨地看著眼前這個撒瘋老頭兒。皇帝歡樂地宣布他要嫁妹妹了,還對鄭靖業表示了十二萬分的感謝。鄭琰於昭仁殿裏,忍不住對著手舞足蹈的皇帝的背後陰惻惻地說:“是我最先發現的,你們過河拆橋。”

語中怨氣有如實質,皇帝不得不尷尬地定格、轉身,然後出了謝媒錢。還說:“小孩子不宜做媒人,這是我謝你的。”十萬謝媒錢,聽起來挺多的,其實就是十萬個銅錢,一千錢一貫,一共一百貫錢。

摔!謝媒人是有講究的,一般說成了婚事,有錢、帛、酒、食四樣相贈。鄭琰由於年幼,只得了象征性的感謝,明面上的媒人還是她爹娘。

鄭琰現在缺錢呀!她想買些好藥材,泡一些藥酒,這一年年末各處孝敬一下,也是特色產品。據她所知,參酒、虎骨酒都是好東西,可這兩樣東西它貴吶!

看看她身邊都是什麽人啊?宰相爹、駙馬師傅,光這倆你也不能用次等的藥材泡酒不是?哦!季繁還活得很硬朗,也要顧及一二。於元濟那裏也要有所表示。哥哥們、姐姐家,眼前這個皇帝也不能忘了。

鄭琰的錢袋迅速地癟了。

公主下嫁自有規章,除非特殊情況,從頭到婚起碼得半年多時間。眾人頂著雷從頭參加到尾,到了來年春天的婚宴上還在雲裏霧裏回不過神兒來。

“他/她怎麽就娶/嫁了呢?”

鄭靖業很高興,拍著顧益純的肩膀:“我終於了了一樁心事。”因為高興,對於顧益純的另一師弟李俊同學也給了好臉色。李俊很是抑郁,顧師兄的婚宴上的澄酒居然不能打包帶走!由於是鄭家密方,大正宮裏都沒有,想喝就得蹭。李俊跟鄭師兄關系實在不咋地,想喝只能找顧師兄。

現在顧師兄成家了,吃飯有老婆管著,也不用鄭家操心,估計以後顧師兄自己的供應都不足。想到這一次喜宴等同於最後的晚餐,李師弟萬分苦逼。

“你們在家裏要好好侍奉父母、友愛弟妹。”鄭琇嚴肅地對鄭琬和鄭瑞如是說。

鄭琬、鄭瑞連連點頭,比起二哥,這位大哥言簡意賅得令人感動得想哭。時間進入春天,隨著他們老師的婚禮的結束,鄭家大郎、二郎被他們的爹一腳開出京城到地方上任職積攢基層經驗。於是就有了這送別的一幕,鄭琛年紀大些,只是被拜托照看家裏,剩下這兩個就是被念叨的命。

鄭靖業為兒子們選的地方並不是特別富庶之地,本來就不是為了撈錢去的。鄭琇、鄭琦分別被扔到了距京城三百裏和四百裏的地方當郡守。這也是鄭靖業早就盤算好了的,去年秋冬大計,他瞅準了地方把這兩個地方給空了出來。

離京城並不遠,快馬跑一天一夜就能到,方便鄭爹為兒子們保駕護航。鄭琇、鄭琦又都是隨著父母過過苦日子的,他們少年時鄭靖業還是地方官呢,臨民斷案也是耳濡目染,並不是完全不知民間疾苦。鄭靖業給兒子們安排了一條坦途。

鄭琬道:“大哥還請放心,侄兒們在家裏,不但是阿爹阿娘,我們也會照看的。”京城的教學質量比較高,尤其鄭德興已經當了童工,鄭琇、鄭琦的兒子們都留在了京城。

讓鄭琬想不到的是,鄭琇忽然板了臉:“別人我都放心,最不放心的就是你!你既已定親,就要認真讀書、老實當差。在家裏有事多聽聽三郎的!”鄭琛在京兆任職,這一回就先沒有調走。

鄭琬崩潰中。

他二哥臨走前已經說過一遍這樣的話了,鄭琦的轄區比鄭琇遠,動身也早了兩天。以鄭琦之話癆,把鄭琬從頭挑剔到了腳,還苦口婆心地說:“若我是禦史,掃一眼能挑出你這麽些毛病來。這還是自家兄弟對你寬容呢,要是個外人,不定看你還有哪裏不順眼,你都一一小心了。你平日裏就不太定真,如今我與大哥相繼外任,父母年事已高,你再不能這樣了……”一陣兒的BULABULA,說得鄭琬頭皮發麻。

好人有好報。

鄭家給慶林長公主介紹了對象,慶林長公主轉手就做了一回媒人。介紹的也不是外人,是慶林長公主的外甥女、宜和長公主的閨女郭氏。

能在內部爭鬥中活下來並且過得還不錯的人,要麽是識時務、要麽是有實力。慶林長公主這個媒做得還不算壞。宜和長公主是皇帝的異母妹,為人比較低調,嫁給了新安侯郭沛良。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,鄭琇、鄭琦幫忙完弟弟的定婚儀式才帶著老婆去上任。

鄭琬頭大如鬥,終於忍不住哼了一聲:“我的好哥哥,二哥前天已經念叨過一回了,今天您就別再念了。都知道我要娶媳婦兒了,還這樣說,我的面子都要沒了。”

如果是鄭琦聽到這話,必然要再念叨他半天,鄭琇比較厚道,只說了一句:“你知道要面子就好,穩重點!”

然後又說鄭瑞:“不要學五郎的樣子。”

鄭琬:躺槍。

接著就是與鄭瑜夫婦話別。鄭瑜吳熙都來了,兩人的兒子,取名吳嵐的小嬰兒因為年紀太小,才剛過周歲,便沒有來。鄭琇說得挺鄭重,先說吳熙:“我父母年事已高,萬事你多照拂。”吳熙心說,誰照顧誰啊?還是老實回答:“我為人子婿,自當奉行孝道。”鄭琇又說妹妹:“恪守婦道,不要讓父母擔心。”鄭瑜道:“大兄在外不比在京,也不要讓我們擔心啊!”

鄭琇點頭,鄭瑜又說:“我去跟嫂子說話。”

鄭琇轉而訓誡起兒子和侄子們,不外好好學習、天天向上、不要為非作歹一類。又要找鄭琰,鄭琰早躲到方氏車前了。前兩天鄭琦離京,可是拎著她好一通說,什麽聰明要用對地方、什麽很快是大姑娘了不要胡鬧、什麽要好好在父母面前賣萌讓老人家開心……

鄭琰果斷地遁了。

方氏最不放心的就是留京的兒子們了,千萬拜托趙氏幫忙照看一二。

鄭靖業與杜氏倒沒有出城來送,該說的話在家裏都說完了,再出來也是徒留傷感。他們倒是送了鄭琦,那一日京城的東門都要被堵塞了——送行的人著實不少。今天鄭靖業只是派人給了兒子兒媳一封信,內容也簡單:今日送行者比前日如何?慎之,思之。

送完行回來,鄭琰進了自家大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,明明只是走了四個人,居然覺得冷清了不少。回來得向鄭氏夫婦稟報情況,主要由鄭琬來說,鄭靖業聽了鄭琬的描述,未做評論。杜氏還問:“四娘回婆家了?”

鄭琬道:“姐夫與她一道回去的。”

鄭靖業對德興幾個道:“你們父母雖然離京,祖父祖母尚在,叔父叔母都是親人,家還是這個家,不要作扭捏之態。今日便罷了,從明日起,功課還是要照舊。”

鄭琰看一看侄子們,小聲問道:“顧師傅娶妻去了,誰來教我們?”人家正在新婚好吧?

鄭靖業微笑:“這幾日你們先溫習功課,我與你們師傅已經說好了,五月到熙山避暑,他就又得閑了。”

“師傅有空?”鄭琰表示懷疑。

“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。”鄭靖業咳嗽一聲,摸胡須。

雖然顧益純已經結婚了,但是這位著實有個性,除了駙馬都尉這一必須頂著的頭銜兒,他啥官兒都不想當!皇帝是久聞其名的,雖然被季繁弄得有些倒胃口,但是想起顧益純的烏鴉嘴,對他的品評人物還是抱了很大的期望的。鄭靖業表示,如果顧益純願意,他情願把兼著的吏部讓給顧益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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